口令

为防范新冠病毒，大多数社区实行封闭管理。出入社区要使用出门证（通行证）。上级领导认为：出门证的使用加大了传染风险。要求小区业主出入均用动态口令。（见附图）

有的人说：如今进出家门都要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使用接头暗号。

这使我想起艰辛探索时期的一段往事。

1967年底1968年初，昆明两大派武斗升级。

学校的师生大多数逃回家避难。因为滇西交通中断，我无法回家，只好留在学校。

武斗期间，几乎所有商店饭馆都关门大吉。

云南大学有部分学生和老师留守，而且是炮派的大本营。学校的食堂照样天天做饭做菜。不过大半是杂粮和咸菜。

一天，学校造反派的头头派我和另一个同学送饭给一位当权派。告诉我们地址和接头暗号。

我们到食堂，师傅已准备好四个大饭盒，分别装着：排骨萝卜汤、三个菜一荤一素一个窜荤、上好白米饭和白面馒头。

送饭地点是南通街与金碧路交叉口的一幢花园洋房。这是1950年前达官贵人的住宅。1950年后收归国家，後来成为省委统战部的办公楼。

到了指定地点，大门紧闭。按照规定我们敲门三下：一重两轻。侧边的小门打开：一位荷枪的壮汉与我们对口令。

他说：卜算子。

我们回答：咏梅。

他说：风雨送春归。

我们回答：驿外断桥边。

他又说：：她在丛中笑。

我们回答：只有香如故。

壮汉露出笑容，放我们进去。

外面看着不起眼，里面四一幢两层楼的精致洋房，有会客室、办公室、卧室、卫生间等。前有宽敞的庭院后有美丽的花园。庭院中还停着一辆华沙牌小轿车。

我们在客厅将饭菜交给守卫的炮派战士。不一会当权派下楼到客厅吃饭。

原来是省委书记处书记、组织部长、省政协副主席孙雨亭。他是炮派支持和保护的大老当（大当权派、大领导）。

孙老当吃饭时，我们就在庭院花园闲逛。

他吃完饭，我们收拾好餐具回学校。

我连续送了三天饭。每次的口令都不一样，但都很有文化，都是用毛主席的诗词。

负责保护孙雨亭等老当权派的是炮派作战部长、云大物理系1962级的牛绍尧。后来，他当上了云南省副省长、省人大副主任。

这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。

想不到今天防病抗疫也需要用口令和暗号。

2020年2月25日